时间:
2019-08-27 09:4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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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建国70周年,也是建院60周年,在这值得纪念的一年,我回溯了自己的经历,听了许多同事们的故事,对这些年的岁月,有了许多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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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工作时间不长,到今年不到4年。6月,我和同事们前往菲律宾的项目,在一两周的筹措和安顿之后,日子渐渐进入了平稳和重复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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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师傅是单位的退休职工,刚工作时是机长,后来成为队长,我和他也打过几次交道。今年退休了,因为经验丰富,办事能力强,领导让他继续回来工作,不过是做做后勤工作。华师傅虽然退休,可以安享晚年了。不过他说这段时间家里没什么事,工期也比较合适,就欣然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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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肯尼亚项目的时候,我在他带队的大组里。听说了很多同志对他的微词,例如十句话中九句假的,一年只有春节的时候说真话等等。但我不喜欢听人背后议论别人,更何况不是什么好话。况且之前我也没有接触过他,所以这些事情我没有深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会在和他的接触之中得到相应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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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温和,而又考虑周到的队长,事情在他的安排会显得有条理。我也会提出我的建议,他也能听的进去,并适当的对计划与日程进行调整。工作变得井井有条之后,即使会有些辛苦,但大多情况都会在计划预见之中。我会觉得很舒适,心也能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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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冬天,和他一起去的山东昌邑海上项目。那时候他不再是队长了,即将退休的他只是负责烧饭。因为是出海作业,在储备了足够的食物之后,就将迎来月余的工作。还没有经历过海上项目的我,领导安排我去跟着学习。郑队长是当时的编录员,可能因为对我不熟悉,直接就对一旁笨手笨脚的我进行了讽刺。“你这什么东西都不算,我都没法给你考勤!”比刺骨海风更冰冷的是冻成冰块的心。因为浪涌的缘故,数月的工期只有一天在施工,学是学不到什么了。很多的闲暇时间,我看看书,
跟
华师傅聊聊天。他这时候也没什么权力了,会和我说说话排解一下。不过郑队长倒也不会去指责华师傅什么。和华师傅在一起,是冷酷严冬里,背心里贴的满满的暖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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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很久没见,直到这次菲律宾项目,我们再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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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队长在项目开始时,负责和我在一起找住所。在找到合适的基地之前,他一直惴惴不安。直到花了一周多时间,找到了合适的地方顺利住下,他的忐忑才得以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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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队长做事非常负责,考虑又全面。不过这仅限于工作上的事,一旦我和他谈一些理论,例如管嘴流量计算这些,他便会嗤之以鼻,听都不听。不过之后他也承认,他到了这个年龄,学不进东西了,习惯运用自己的经验解决问题。并且用过来人的姿态指点我。这无可厚非,目前我们的钻探工作,在实际进行过程中,可能会遇到各种突发情况,没有足够的经验,是很难短时间内处理好故障的。轻车熟路干了几十年的他,自然成了晚餐桌边侃侃而谈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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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逢一个比较困难的钻孔顺利完成,晚餐桌边的洪队长和郭机长兴致有些高,酒没过三巡就开始发挥了。他们提到日子现在非常苦,每个月都剩不下钱,而且还背负着很多债务。华师傅问他,最近几年随着我国“
一带一路
”
倡议
的深入推进发展,院里面的业务也红红火火的。你这几年收入都挺高的,有几年都有二三十万,怎么还这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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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队长皱了皱眉说,家里两套房子要还贷款,2个小孩的学费,补习班,吃饭,零花钱,每周还要买水果等等。分条陈述之后,每个月基本不剩多少钱了。一旁的郭机长也深有感触,说自己的两个孩子不听话,成绩不是太好,光是上好一点的学校,就要花高昂的费用,成了家里的用钱大户,更不用说平日的开销了。而且纹了两手纹身,在学校堪称一霸,每次回家都会亲自教训他,让他在众多“小弟”面前煞煞威风。说到这里,郭机长还显得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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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候肖工也加入了话题,强调说道,我才是我们分院最穷的人,我老婆没有工作,破车子开了将近8年……然而话音未落,洪队长就立刻借势顶了上去,“你不要说了,你这些都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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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的对话,一向都是大家随着自己的兴致去挥洒出去的。至于逻辑、思路这些,就无从谈起了。我会问洪队长一些事,他直接回我,“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了!”有时候还会用了和我相关的另一件事来反问我,因为涉及到自己,我不想回答,也就笑笑就过去了。每天工作的疲惫,在这些畅快的谈吐间,能消去大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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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师傅有时候会陪着说上几句,然而更多的时候只是听他们在说。晚餐之后,华师傅在收拾餐桌。因为今天资料整理好了,天气又热,我就在餐桌旁坐一会儿,和他闲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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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年轻,生活上的很多事情也有父母帮忙料理,在许多问题的看法上,我偏于理论。前不久,腾讯等相关机构发布的《2019国人工资报告》深深触动了我。报告指出,工作10年以上的受访者中,近八成的人收入没有过万。可能有些人会觉得自己月薪才大几千,没法在城市生存,每天都是水深火热之中。但实际上,贫穷的人远比我们想象的贫穷的多,我国把年均收入2300以下的人,定义为贫困人口。注意是年收入,不是月收入,他们的月收入在200左右。随着改革开放的大力深入推进,我国逐渐消灭了大量贫困人口,所以生活在城市的我们,不可能相信月入200的人是怎么生活的。我们中的大部分人,还没达到可以任性消费的地步,很多人都会误以为,年薪百万才算勉强脱离中产,年薪十万和乞丐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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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师傅对我说,“就算是把中国人民银行给他们俩,他们也会说自己穷死了。什么是够,什么是不够,就看自己要怎么过了,知足常乐。”话语很简单,却不是等闲间可以轻易听到的。超脱寻常的话语,在另两位的同事听到之后,似乎想起了自己经常听到的对华师傅的印象,不屑一顾的飘然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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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会有些打动我。这些年来地勘事业蓬勃发展,我们院国内外项目两开花,地质人的生活水平也是蒸蒸日上。在习主席领导的崭新时代,地质人用辛勤的汗水绽放出了夺目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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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大报告指出,我国社会主义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凝练的话语反应了当下社会的许多共性,人们只有在需求得到满足之时,才会感到幸福。比如衣食住行的需求,在没有的时候会变得很迫切,而在满足之后,我们是不是应该去进行更高层次的精神需求呢?或者选择去对衣食住行有着更高的要求。比如衣服要穿貂皮的,吃的要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住要住学区房,最好好几套,出行要有一个符合自己身份的好车。无可否认,这些都是美好生活,也是人们的需求,这些鼓舞着人们用更加辛劳的汗水去将之实现,也促进了社会的繁荣。报告里提到的不平衡不充分发展,让这些愿景的实现存在困难。因为当下的社会环境存在的一些问题,导致了这些阻滞。洪队长,郭机长都有着月入过万的较高收入,但幸福程度好似和月入几千的相仿。桌边的谈话可以看出,对于物质世界更深入的需求,也就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让他们在追逐的过程中疲惫不已。明明是迈向幸福的道路,却步履维艰。幸福的目的地反而成为了负担。我并不反对这样的生活,党中央在研究之后,得出了最切实有效和最能使大家满意的解决办法,就是加快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让经济发展变得相对平衡和充分,让大家与美好生活更加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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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欣赏华师傅知足常乐的态度。广厦千间,夜眠不过三尺。这样的心态是快速走向幸福生活的一种方法。我并不是反对经济建设,华师傅能说出那样的话,必定是已经到达过幸福生活,有过那样的体验,才达到的更高层次的体会,这样也摆脱了繁琐的物欲,有了迈进精神生活的机会。而这也正是经济建设达到相当程度才能得到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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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之后,华师傅在我心中的印象变得更加祥和、安宁起来。我在伟大祖国不断发展壮大的过程中,看到了老地质人在新时代的风采,更加也坚定了为地勘建设奉献青春的决心。(严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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